墨…绯

Fate F31 噩梦后的光亮都是救赎

【纬钧】耳畔呼吸

啦啦啦啦啦 我又来了


平行时空里青梅竹马两个的另一种可能


@MrStyles_  感谢小姐妹甜甜的点梗


一发结束  10000+的爱情故事 兜兜转转总会有好的结局


这是最后一次助理选拔  首先祝贺我们的韬韬拔得头筹 


然后就是纬钧  他们的故事在侦探学院里只剩下实景探案 但是他们在我的世界里有好好恋爱 他们一直勇敢 一直温柔  他们好好的在一起 然后过完这一生


来评论区勾搭我嘛  我很喜欢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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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思钧莫名其妙有些紧张,这个录影棚分明来过很多次,可是这一回,攥紧的手心里有层薄汗,逆光走进来的人有漂亮的下颚线,齐思钧发现自己和高中一样,习惯低着头去看那人的侧脸。






  他还是喜欢长外套,干净的素色毛衣,比记忆里要高一些,笑起来却依旧是眉眼弯弯,带着客套的温暖他抱住了齐思钧,声音和煦却是和之前不太相同,他说“齐思钧,好久不见”






  他们认识很多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喊他齐岱泽,那之后名字只是岱泽,齐思钧和那两个称呼都不一样,有些陌生,他缓缓伸出手回抱住眼前人,他想了想决定和他一样“好久不见,周峻纬”






  抱在一起的人散发出熟稔的气场,其余人才看出来这是认识的,挨着肩膀站在桌边,怎么看他俩都像是依依不舍,也许是感觉到周围人的疑惑,周峻纬笑笑开口“我和岱…,和老齐是高中同学,他比我大一届”





  “同学,大一届?”






  “一开始同届,后来他病了一场,重新修的高二”齐思钧隐约觉得不舒服,只是作为称呼‘老齐’比‘岱泽’疏远吗?好像不是,可是周峻纬为什么不喊他思钧?






  “哦哦,这样”唐九洲挠挠头笑的可爱,寒暄还没结束,就看见走来的明明,来不及把人抱住那人就躲进齐思钧怀里。






  “齐妈,好久不见,我可太想你了”,软糯糯的男孩子笑起来很甜,这样才对是不是?用力的拥抱,欢快的语调,亮起来的眼睛还有手臂传来的温度,这样的好久不见是不是才算真的开心?





  “我也想你”他搂住邵明明的后背,脑袋靠着肩膀,语气温柔。





  唐九洲不知道哪儿来的酸劲儿,可怜巴巴的揪着邵明明衣角“明明,明明,我也想抱你啦”,那可人儿藏着笑就是不看九洲的脸,往复几回终于撒开齐思钧,却因为桌角绊住反手后推,下一刻邵明明落进唐九洲怀里,同时,周峻纬扣住了齐思钧的侧腰。






  有些暧昧的动作,齐思钧就贴在周峻纬的胸口,隔着浅白色的衬衣他感觉的到久违的温度,带着心跳的震动,怎么都让人觉得过于亲昵,齐思钧想要离开,却发现腰间的手有些用力,恍惚中听见周峻纬说“小心点,幸好没有摔倒”





  “可…可以了”齐思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结巴,肯定是太久没见了吧,高中时阳光明媚的男孩子如今也会变得捉摸不透,齐思钧觉得周峻纬蒙了一层雾,虽然只是刚重逢,他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没有真正懂过他“手……”





  “喊我名字”周峻纬低头,看着是将人扶稳,实际上贴的更近。





  “周峻纬,手……”





  齐思钧有痒痒肉,在腰窝附近,周峻纬按着记忆里的位置摸索,微微用力那人就闷哼出声,那两人质疑的眼神看过来,周峻纬只能说“老齐好像腿抽筋了,我陪他在这儿待会儿,你俩先去化妆吧”






  九洲还有明明没多想,牵着手腻腻歪歪的打闹离开。





  “喊我名字”周峻纬又将那句重复一遍。





  “周峻……”同样的动作,齐思钧再次软了腰,声音里终于有些波动“你要干嘛啊”




  齐思钧自从做了主持人,嗯啊哦这些语气词被控制着少了很多,如今被人一闹,不自觉的又回到过去,可他不知道,周峻纬喜欢听这样软糯的尾音。






  “我让你喊我的名字”




  “周峻纬啊”




  “名字”




  “周……”齐思钧好像意识到什么“哦,老周”





  “噗嗤”周峻纬突然笑起来,禁锢住齐思钧的手如今放在唇边,避免声音太大惹得对面人不好意思“老齐,这么久没见,你也太可爱了吧”






  “什么?”






  “我是说,喊我的名字”






  ‘我是说喊我的名字’,周峻纬以前也这样同齐思钧讲过,那是刚开学,两个人从军训认识就厮混在一起,年级第一喜欢社会心理,第二偏爱影视传媒,他俩进了文科实验班偏偏座位还是前后,一个班长一个学委包揽了班里的所有事情,齐思钧小时候认真总是称呼别人全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周峻纬总是说‘喊我的名字’,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真的成了峻纬,当然,只有那一个人在齐思钧的世界里是这样。







  试探着开口“峻纬?”齐思钧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同样的事情,周峻纬总是那么霸道,就像是以前,齐思钧有各种各样来自周峻纬的称呼,可是每一次,他总是眨着眼睛‘岱泽,我是说喊我的名字’






  “嗯,我回来了”周峻纬再次将人抱进怀里,比明明还要欢愉,还要温暖,是让人觉得从骨子里都酸麻起来的力道,他说“岱泽,好久不见”






  像是烟花陡然绽放,心里有块不知名的石头松动,暖流落下来温热了回忆,手臂环绕原来他们已经有那么久没有见面。






  首次录制相当成功,几个大男孩排成一列给导演们鞠躬,约了烧烤最后却少了周峻纬和齐思钧,南北对视一下就明白其中的弯弯绕,明明扯着不知所以的九洲避免他语出惊人,郎东哲和王春彧是第一次见面这会儿仿佛相面一样对视着。







  齐思钧觉得缺席聚会不好意思,实在是台里有了任务,配合艺人档期要去录制甜蜜的任务,他只来得及让别人给周峻纬带话,直接去了隔壁录影棚,当事人从洗手间出来留了句“我等他”,微笑着同其他人告别。






  结束工作已经是快到十二点,齐思钧穿着粉色毛衣配上白色直筒裤,看起来可爱的很,这身打扮让周峻纬想起高中元旦晚会,齐思钧也是这样的搭配,西装外套是自己送他的白色款,第一次画眼影的人一边吐槽亮晶晶的粉末,一边在上台前偷偷问到底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刚出门的齐思钧看见的就是有些发呆的周峻纬,走过去晃晃手指“峻纬?”对面人缓过来他才接着说“你怎么在这儿?干嘛不先去吃饭?”





  “我怕你直接回家”





  “哦,那是以前了”齐思钧的以前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人突然就愣住了,侧头去看周峻纬的表情,硬着头皮说出剩下的“我还挺喜欢晚上和朋友聚聚的”






  整个世界被人按住了静音,仿佛默剧,齐思钧像是被谁掐住喉咙,周峻纬打破了尴尬“那,一起去吗?”






  不知道是不是齐思钧的错觉,刚刚那个周峻纬消失了,眼前的周峻纬是个成熟的男人,进退有度温和谦逊,这样很好,可齐思钧竟然觉得有些遗憾。






  鬼使神差,齐思钧说“不了”又像是被自己惊到,下一句就转开话题“他们应该结束了,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吃别的?”






  “好啊,你先去换衣服,我等你”






  长沙的凌晨最不缺少夜市小吃和大排档,齐思钧带着周峻纬穿过两条街坐在粥屋的角落,面对那人的疑惑,齐思钧说“你胃不好,喝点热的吧”






  眼前说喝点热的齐思钧同记忆里的齐岱泽重合,他俩其实家住的很近,同一个小区相邻的排列,其实不只是他们,那个小区里十几个孩子总是一起结伴同行,只不过碰巧的是周峻纬和齐思钧一直在同一所,高中更是在同个班。







  周峻纬的父母工作特殊,经常出差,他初中开始就已经是自己照顾自己,高中忙起来就更加不在乎身体,有次犯胃病是被齐思钧拖去的医务室,醒来身边没人却放着一杯燕麦粥,不加奶也没有糖,那个人分明对自己了解透彻,燕麦粒咬在嘴里是种很齐思钧的感觉,那那天起,齐思钧每天都会给周峻纬带早餐,他们约定在小区门口见面,从那人手里接过便当成了高中时期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听你的”周峻纬笑笑,说来也怪,他们已经有六七年不曾见面,可只要周峻纬笑起来,齐思钧总是忍不住的越界,笑是什么魔咒吗?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主动起来。






  餐品很简单,是一些老长沙的招牌,东西朴实却不失特色,周峻纬心思放在吃食上,两个人再次活泛些。






  话题不知道怎么又回到过去,心有灵犀买到的同款球鞋,一起跑着路过的奶茶店,约好时间却因为暴雨没去的海洋馆,被时间抛下的那些年现在看竟然依旧那么清楚。







  他们是最熟悉的,是互相分享了最难堪过往的人,是彼此给予了信任还有不安的存在,可现在,周峻纬不敢同齐思钧讲加拿大四年里一个人生活的心酸,齐思钧也不能和周峻纬说毕业后的故事并没有那么轻松简单。







  粥只喝了半碗,剩余的时间他们都在交谈,言辞将那些过去重新梳理,他们骗自己隔着的是桌子,可是心里明白是时间还有断了线的交集,最后,齐思钧说“峻纬,我送你回酒店吧”







  一路无言,周峻纬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选择假寐,他知道齐思钧知道,也知道他不会拆穿,毕竟这样两个人都觉得舒服一些。






  周峻纬的背影很好看,宽肩窄腰的男人消失在视线里,齐思钧闭眼终于缓了一口气,叹息过后车子发动,齐思钧没看见隐藏在角落的周峻纬。





  就像他们说的,周峻纬和齐思钧……,不,齐岱泽,那时候的少年人还没工作,也没有因为别的更改名字。





  周峻纬和齐岱泽住在同一个小区,小学,中学他们总是在同一所学校--本市最好的小中高,因着文理选科成绩评定,两个同样优秀的人终于正式在高中见面。







  周峻纬是班长,齐岱泽是学委,他俩一起负责整个班的文体活动,同时,周峻纬是学生会长,齐岱泽是广播站长,他们又一起负责整个年级的文娱活动。






  开学期末,元旦五四,齐岱泽是板上钉钉的主持人,周峻纬除了作为幕后拍板者总记得给他最好的搭档准备便当,齐岱泽是个相当板正的人,排练起来一点错都不放过,以至于总是忽略身体,周峻纬发现他有时候忙起来可以一天都不吃东西,劝也没用,学着那人的方法直接买来美其名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齐岱泽听了只是笑,会乖乖的吃下面包。






  最有趣的是,每周五他们都会给对方一大叠情书,不是他们写给对方的,而是学生会喜欢齐岱泽的学妹,还有广播站喜欢周峻纬的少女拜托他们交给对方的,那些信总是粉色的多,浅蓝色的少,他们总是互相揶揄却从不上心,周峻纬没有拆开过任何一封,齐岱泽也没有回复过任何一人,那些情书他们照旧收也照旧给,像是什么红粉约定,可这说到底与他们本身无关。







  周峻纬喜欢打篮球,文理科的友谊赛,穿着7号球衣的前锋总是单人分最高,每每进球,总是会和看台中央的齐岱泽对上眼睛,那人也会给他加油‘周峻纬加油,周峻纬厉害,周峻纬太帅了’声音好听的不像话,作为回礼,周峻纬最喜欢给齐岱泽送书,各种各样的杂文闲谈,他知道那人的偶像是撒贝宁,所以各种渠道里他也找到一本撒老师签名的书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齐岱泽,看着那人亮起来的眼睛,周峻纬觉得自己当时好蠢,那样的开心怎么可能只是朋友?







  高二出了件大事,周峻纬生了场病,现在说起来轻松,可是当时危险的很,齐岱泽没有在小区门口等到周峻纬,第二天才知道那人生了病,是呼吸道感染引起的并发症,当天中午齐岱泽就跑到了医院,周峻纬睡着,周妈妈将一份便当塞在齐岱泽手里“峻纬说你中午肯定来,八成不记得吃饭,嘱咐我多买一份”







  那饭菜还温热,视线里周峻纬睡着的脸有些苍白,刘海软软的贴在额头,很乖但是不像他,齐岱泽将便当包装捏出褶皱,下定决心。







  回了学校,他成了代理班长还有代理学生会长,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不仅成绩没有落下,还能做到每星期去看周峻纬四次,陪他玩,看电影,同他讲学校的见闻逗着他开心,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整整一年,他替他举办学校晚会,进行优秀代表发言,他给他过生日送礼物,他还买过好多仙女棒在夏日的夜里见证彼此的愿望。






  那一年,周峻纬其实并不觉得辛苦,因为有齐岱泽在,好像什么都可以接受;那一年,齐岱泽觉得不安,因为他很怕周峻纬说的没关系是用来哄他的假话。






  一年后,周峻纬回了学校,因为老师建议他选择了重修高二,当时是想着要和齐岱泽完成同一个大学的愿望,半月以后才发现这个选择根本就是不开心嘛。






  高二和高三隔着两层,再没有那个背影,有些溜肩,乖巧的穿着衬衣,扭头时周峻纬就能听到温软的嗓音,如今的前桌是个满眼学习的小姑娘,厚厚的镜片下是一双没有波澜的眼睛,却总是在看到周峻纬和齐岱泽互动的时候亮的像是闪光灯,后来周峻纬才明白这世上有种生物叫做腐女。






  周峻纬每天和齐思钧见面只有上学和放学,中午吃饭,曾经的如影随形都成了过去,周峻纬开始发呆,莫名其妙的盯着哪里再也转不开注意力,也许是齐岱泽注意到他的失落,在一个初秋的晚自习,拉着周峻纬的手开启了高中逃课的隐藏副本。





  齐岱泽说着什么,身后人的视线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完全不记得要回复,直到停下来周峻纬的心跳越发急促,有那么一秒钟他以为自己又犯病了,手指捉着胸口衣物,正对上齐岱泽的笑容,巨大的愉悦像是烟花炸开,那时候还没人知道攥紧的颤抖的手代表了什么。






  齐岱泽给周峻纬准备了烟花,零食还有几瓶啤酒,他永远都记得某个人微醺着脸,迷迷糊糊的同自己讲“峻纬,这一年我快怕死了,我怕你撑不过,我怕这辈子再也没有你了”







  他是怎么回复的?他好像说“怎么会,我在这儿”







  齐岱泽突然就哭了,眼尾通红说明着主人的难过“周峻纬,我再也不会遇见和你一样的人了,所以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想要拥抱的冲动还没找到借口,醉过去的某人已经落在怀里,周峻纬将人抱住,加速的不只是心跳还有什么别的,他没想明白只能将人抱的越来越紧。






  日子又回到了正轨,周峻纬总会趁着课间将手里的零食送到齐思钧所在的班级,两个人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偶遇,四楼的学长和二楼的学弟天天在三楼的厕所遇见怎么听都觉得好“默契”吧。






  选择和同桌结伴回家那天,齐岱泽听说周峻纬要和某个女孩约会,他原本是不太相信的,直到那个人说“岱泽,我放学了有事儿,今天就先不一起了”





  “好”





  齐岱泽见过那个女孩,黑长直的头发,是下一届的广播台长负责各种玩会活动,那女孩有颗泪痣,笑起来有虎牙,性格很好人也温柔。








  这是好事不是吗?齐岱泽认同答案却没办法说服自己,那个人比自己多收一年情书,果然是有了喜欢的人,挺好的啊,他最好的朋友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了喜欢的人,他是不是该买点什么祝福他一下,他停下来点点头,又觉得心中翻涌着说不出的情绪,他扭头问身边人“周峻纬谈恋爱了,你说我给他买点什么好?”








  “他不是在和你谈?”身边人的玩笑他不是没听出来,可是他听懂了,那个人以后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哪儿能呢?”他推了推朋友肩膀,低下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那天齐岱泽选择和同桌一起,之后他也选择和前桌一起,和朋友一起,和同学一起,和学妹一起,他总能找到理由拒绝周峻纬的邀请,可是生日那天,他被那人拽去了电玩城。







  别扭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峻纬已经将整套海贼王的高达摆在齐岱泽眼前,疑问的话还没开口就被对面人截胡“我和她没关系,你快过生日了我想着给你买生日礼物,可是我没怎么看过海贼王,碰巧她听到了我要送你,就特别热心的帮我选,我一开始还以为她喜欢你,结果我前桌撇嘴说我不懂,放心听那女生的保证你可以开心,我确实不懂但是我想让你高兴,你是不是误会了?”








  解释的这么清楚偏偏还要问是不是误会了,齐岱泽觉得周峻纬狡猾的不像话,可能是电玩城人太多,他突然就觉得空气闷热,留下一个微红的耳根,齐岱泽将高达抱进怀里,有些傲娇“谁在乎?就算你和她在一起也没什么”







  “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要在一起也是和……”周峻纬突然就停了下来,他看着齐岱泽的眼睛,就算是要在一起也是要和谁在一起呢?





  “和谁?”





  “和我爸妈啦”周峻纬食指贴在齐岱泽额头,像是威胁“说喜不喜欢,不喜欢就弹脑瓜崩儿”






  “嗯”齐岱泽眼睛睁得很大“喜欢……诶呦”空出一只手捂住额头“我说了喜欢”





  “我也没说你说了喜欢我就不弹了啊”





  “你……!”




  “生日快乐啊,齐岱泽”





  “好嘛,谢谢你了啦,周峻纬”





  时间慢慢推进,齐岱泽如愿以偿被中传录取,高三毕业那年,齐岱泽和周峻纬说“我在北京等你,我们可以永远像高中一样”





  有些话可能只适合当做承诺留在过去,彼时收到来信的齐岱泽并不知道三天前周峻纬已经坐上去加拿大的航班。






  那封信齐岱泽一直留着,他记得清每个字却没有勇气将故事再读一遍,周峻纬父母离了婚,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父母感情不和,之前一次次的强调不离婚的理由是为了自己,在离婚时双方都拒绝抚养面前成了笑话,也许是自我暗示太久,周峻纬的抑郁状态迅速恶化,习惯性的头痛还有干呕让他没办法接触太过密集的人群,麦吉尔大学的社会心理很好,周峻纬不相信治疗可是他想要活着,他说他从不知道时间可以这么久,同样是一年,怎么这次会那么痛?周峻纬说他想齐岱泽了,可是先再见吧。






  齐岱泽疯了一样拨打号码,无一例外的都是机械女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那天是六一儿童节,齐岱泽接了万达商场的活动,站在五颜六色小朋友里的他是个成年人,散场后背着人群才敢哭出声音,那是比高二更害怕的感觉。






  齐岱泽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周峻纬不见了。






  老天爷最喜欢在人绝望的的时候给一点甜头,那是大三的校园歌手比赛,下台休息的齐思钧,因为电台实习齐岱泽已经把名字改成了齐思钧,他的手机留在同学那,刚下场休息,那人对着他“刚你朋友来电话”





  “谁啊?”





  “不知道,不过他竟然不知道你改名了”






  “什么?”像是当头一棒,齐思钧整个人都战栗起来,过去的两年里那人没有丝毫消息,如今突然的出现却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颤动着开口“然后呢?”






  “我说你在忙……呃”手机被原主抢走,齐思钧根本没有接话的打算,‘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是一把插进软肉的刀子,搅弄着不曾愈合的伤口,疼的让人窒息,昏过去的前一秒他好像转接了语音信箱。






  清醒是凌晨一点,齐思钧摔了病房里的所有东西不允许任何人陪同,反锁上门小心翼翼选择回拨,每一次都是转接语音,他一遍遍的问峻纬你好不好,一次次的解释说没有,没有很忙,没有不在,一字一句的强调“周峻纬,这世上再没有和你一样的人,周峻纬你不能只出现这么一下,周峻纬,你在哪儿?周峻纬,我太怕了,你能不能回来?你回来好不好?周峻纬,你能不能回来?你说过的,你在,你在哪儿?在哪儿啊……?”






  话说到最后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眼泪像是不要钱的水龙头,深秋的夜有些凉,齐思钧就坐在窗边吹风,太阳穴鼓胀着跳动,刺痛的很,视线再一次模糊,齐思钧觉得如果能一直睡着应该蛮好的吧。






  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眼睛肿像是核桃,他看看吊瓶,心里了然那是生理盐水还有葡萄糖,灯亮着,外面有交谈声,卖红薯的老爷爷中气十足,吆喝声隔着一条街都听得到,齐思钧觉得冷,裹紧被子却发现没有任何作用,那是从心里,从细密的角落里蔓延出来的疼痛,他忽然承认了一件事,不是周峻纬不见了,而是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想到这个又要落泪,同学忙着安慰多嘴问一句“小齐,那是谁啊?”






  那是他唯一的挚友,这样说或许不对,但是齐思钧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若非真的熟稔,又怎会如此痛彻心扉?可是最后他开口“我弟弟…我找不到他了”,明明不只是朋友。






  齐思钧向来是成绩优异的那部分,毕业前去中央台实习,却因为在《开讲了》提问方式过于尖锐而被攻击,网上的恶评很多,他想着要不在意却变得敏感多疑,情绪低落的那些日子他也会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答案或许是明显的,但是正好落在他不清楚的方向。







  他退出了《开讲了》,沉寂了一段时间,齐思钧做许多外景,各种主题的短采访,他慢慢学会了从小就会的温和还有柔软,这感觉很特别,他不像是回到过去,而是变成了另一个自己,他开始喜欢和别人开玩笑,他不再像过去那么规矩,他从玉器变成了星星,记忆里也有那么一个人是齐思钧的星星,可是现在,他在哪儿呢?







  明星大侦探是新的开始,齐思钧客串外景npc,名字就很红,叫甄红,完成任务的人无所事事只能和现场导演聊天,时不时发表一些场外建议,有那么两句被休息间的撒老师听到,随口说了句“这个不错啊”,总导演脑袋过电所以第四季加入了侦探助理。






 生活本身就是突如其来的狗血,就像站在明侦录影棚的齐思钧看到了那个那么久没见的人,他说不出喜悦还是愤怒,齐思钧没有勇气和那人对峙,所以被人发现的时候只能是一脸惶恐。






  他没等到周峻纬从鸥姐身边走过来就已经逃走了,迷惑,怀疑,质问,齐思钧什么都做不到,额头抵着有些冷的墙面,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突然的,齐思钧感觉,周峻纬原来那么遥远。






  和他猜的一样,周峻纬没有找他,甚至并没有联系他,分明录影棚就在隔壁,他偶尔也能听到欢愉的声音,就像是那一期的主题,巨想谈恋爱,录制间隙,他有些晃神,看着一旁忙碌的工作人员,他问“小哲,你有没有很久都没联系的好朋友?”







  “你没有吗?”小哲笑了笑,像是想起了谁“谁都有吧,我们不都是这样长大?在最不安稳的年纪里许愿,最荒唐的年岁里相信永远,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通过时间还有距离告诉我们,该长大了”





  “也对啊”齐思钧可能有些失落,他说“早就长大了”






  密室逃脱体验版的邀请像是烫手山芋,齐思钧并不知道周峻纬会不会来,但是他想,他总是愿意见到那个人的,可事与愿违,齐思钧每一次都没有见到他。






  偶尔的,齐思钧也会问,如果那天他接到了电话,如果那天他敢走过去打个招呼,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以前?






  他还记得导演的电话“小齐,名侦探学院录制快开始了,要来参加吗?”




  “选明侦助理吗?”




  “对啊,有机会可以多见撒老师哦”




  “好啊”




  “对了,密逃他们也会过来,还有上一季的周峻纬,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他也来”




  “啊?”齐思钧一愣“那我…其实,也不太……”




  “诶,你都答应了,明明主持还需要人带带,况且你可是咱们台公认的聪明”




  “好,好吧”





  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夜风有些凉,齐思钧绕路回家,从门岗处领了个巨大包裹,写着周峻纬送。






  光脚踩在毛毯上,齐思钧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很少,一起围过的红色围巾,扉页是卡通画的笔记本,还有好多好多的纸玫瑰,有些折纸很旧,齐思钧认的,那是高中时他们一起叠的。






  齐思钧认定里面有字,打开果然如此,就像是他没送出的那些,藏着每天的小心思。





  「岱泽,药很多,还很难吃」



  「加拿大的夜晚不太亮,怎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星星总是那么多?」



  「医生说我抗药性差,好多时候记不清时间,有些事会忘,可是你的名字很好记」



  「是我的导师选的我,他说我聪明」



  「这半年,情况好一些,我可以在导师家吃饭,师母很漂亮,他俩有个儿子,喊我哥哥」



  「今天的课题是人的遗憾是不是出于不作为的胆怯?我想是的」



  ………………



  「爸妈只记得给我生活费,我没动过那些钱,私下里自己做翻译,生活的还不错」



  「下水道坏了,我找了很多人买了东西自己修好的,也许以后你家出了问题我可以帮你」



  「岱泽,医院好冷」


  ………………



  「导师总是说我偏执,有些事情不能再过纠结,我不知道诶,岱泽,你说我是最温柔的」



  「今天是第五个疗程,我第一次主动想要联系你,晚上我要给你通电话」



  「情绪波动重新使用物理治疗,你改了名字,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他说你在忙,我突然就慌了,原来你也会离开,原来,你并不是永远都能留在原地」



  「我想着是不是没有就算结束,也许那样就可以不担心你不要我了,下手很重,是被合租的朋友送去的医院,导师很生气,那两年里他没对我说过重话,他问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和你陌路,还是要回到你身边?那是我父母离婚后第一次哭,我想,我要回来」



  「那些语音我导入进U盘保存起来,那以后我每天都听着你的呼吸声,我舍不得你哭,可是又觉得开心,你是在乎我的,就像我在乎你一样,你问我在哪儿?我在深渊,我得爬出去,才能去见你」


  ………………



  「岱泽,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勇气将这些送给你,就已经做好了哄骗你同情心的准备,我是真的很疼,真的很冷,我也是真的很想你,你心软,听了这些就不会怪我」



 「你改了名字,叫齐思钧,思钧,我很喜欢」


  ………………



  「明侦的邀请我立刻就同意了,可是我没想过你会来,也不知道你会跑开,我不敢去追,我又有什么理由去问你呢?」



  「密室大逃脱是我主动推掉的,你和他们的互动太自然亲密,我只是看着就要控制不住,原本那些都是我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护着别人,你能不能也看看自己?」


  ………………



  「齐思钧,我和蒲熠星先熟悉起来,他问我为什么不联系你?又为什么只会自己猜疑?我想我是怕,怕过去的时间太久,怕我明白的太晚」



  「我记得第一次抱你是雨天,两个人躲在同一把伞下,我搂着你的肩膀,你顺从的贴近了身体,呼吸纠缠在一起,那是我回忆里的心动」



  「围巾是我在加拿大买的,和你当初送我的那条很像」



  「笔记本里有我的愿望,那是高中时候写的,有些字还没来得及改,你要把岱泽换成思钧,把一直换成永远,要去掉想,要记得原谅我」





  缓慢的抽出本子,扉页上是有些幼稚的字体,写着‘梧桐吹落雨,岁月亦成思,齐岱泽,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齐思钧红着眼角突然就笑了,兜兜转转原来不只是他一个心酸苦楚,原来那个人也是一样的辗转反侧。





  ‘齐思钧,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拨通电话的时候,齐思钧想起以前,他也总是晚上和那人通电话,他得避开家里人同那少年讲话,那会儿真好什么都可以聊,这次也可以对吧?




  “喂”




  周峻纬的声线清晰,一点也不像睡梦中醒来,他在等着自己的回答,想到这儿,齐思钧终于觉得公平一些,这一次他是有选择的那个人。




  “周峻纬,你想要什么?”




  “岱泽,我……,我只是想要你知道”




  “不是哄我心软吗?想要什么真不知道吗?”




  “我……”




  “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像是害怕逗人逗得厉害,周峻纬万一再次离开,他可没办法承受第三次心痛“你过得到底有多差,才不肯让我陪着?”




  “对不起”周峻纬的声线低,舒缓的语气里裹挟着疼痛,听起来就很让人心疼。




  “周峻纬,我和你的时间只有以前”齐思钧像是鼓起勇气,那个重要的人他得自己留下“可是我忘不了以前,你说你不知道要什么?我倒是想好了,我要以前,要现在,还要以后”





  “什么……?”




  “你不是心理学的高材生?想听直白的那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不会再跑了?”




  “思钧,当然”




  “我要你”




  两个人的呼吸通过话筒纠缠在一起,很久,话筒里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最后周峻纬问“我是不是很过分?”他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故意压抑喉咙,齐思钧知道那人肯定也红了眼睛。





  “对啊,你很恶劣,可是我喜欢”




  “你喜欢我?”




  “你不也喜欢我?”




  敲门声响起,齐思钧知道门外周峻纬,是他的回忆长河,光年距离,是数不清的眼泪纠结还有不可言说的幸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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